沈墨川偏过头，余光却一直看着我。

半晌，他放软了语气：

“其实这五年，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。沈曜才五岁，如果你能继续抚养他长大，我不介意跟你领证结婚。”

我转头，对上沈墨川满是期盼的眼神。

“算了，没有必要。”

何皎皎向我托孤那日，沈墨川狠狠的一巴掌记忆犹新。

他本就对我不满意，五年来我也捂不热他们父子俩这对冰山。

一切都是为了报答何皎皎的恩情。

我转身拿起厚厚一摞笔记本放在沈墨川面前。

“这是沈曜和你喜欢吃的菜谱，所有都在里面。”

“凭沈家的实力可以找个名厨给你们做饭吃，按照菜谱肯定会做的比我更可口。”

沈墨川皱着眉头翻了翻，抬手把笔记本撕成碎片。

碎屑散落，他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道：

“没必要，商人就是这样，有免费的不会考虑收费的。”

“你以为五年就能还清皎皎的恩情？没有我的允许，你别想走出沈家半步。”

门被狠狠甩上，我自嘲一笑。

今天也不是公司周年庆，只不过是何皎皎的忌日罢了。

何皎皎和沈墨川青梅竹马，又一直陪着他创业，公司有她的半份。

她在沈墨川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挡。

临终前，她递给我一瓶香水。

凭着这瓶香水，沈墨川第一次带我出席公司宴会。

那是我这五年来，在沈家唯一能见得光的日子。

和沈墨川并肩站在台上，我似乎才有了一点活着的实感。

我抬手把香水扔到垃圾桶。

拿出手机，我用全部积蓄订了明天的机票。

几乎是下一秒，一把飞刀扎在香水瓶上。

玻璃迸裂，手腕扎进几片玻璃渣。

顿时鲜血横流，我却听到门口一声猖狂大笑。

沈曜手中拿着刀片指着我，皱着眉头的表情和沈墨川别无二致。

“你什么时候走？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都觉得恶心。”

指向我的锋利刀片，是我曾经刻皮影时不离手的工具。

沈曜坐在我的腿上，缠着我教他些新奇玩意。

想到何皎皎临闭眼前字字乞求对我的嘱托，我心软了。

想到他是男孩，我手把手教他扔飞刀。

曾经我孤身一人被人欺负，就是这几把刀救了我的命。

学成那日，他抱着我的脖子亲了一大口，口中喜悦的叫着“妈妈”。

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在沈曜的口中再也没有名字。

我上前把他手里的刀夺过来，全部掰断扔进垃圾桶。

我的手被刀片割破，血流了一地。

可身上的痛不及心痛。

沈曜像头凶猛的小兽般，用头狠狠顶了我的肚子。

看我痛苦的模样，他笑着扭头跑开。

地上的血流的更多了，我竟才发现，下体也在不断渗出血。

我竟然又已经怀了孕。

可孩子随着地上的血水没了。

我痛苦的抚上小腹，忍着痛自己处理了满地狼藉。

沈墨川一夜未归，第二天我拖着行李箱出来，却只看到沈母拦在门口。

她眼睛在我行李箱上停了许久，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