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笙啊，别走了。在沈家这么久，墨川和沈曜会念你的好，沈曜才五岁，连小学都没上，你就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？”

“再说了，你就算走，又能去哪儿？你父母都不在了，你是无家可归，倒不如留在沈家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被我打断。

“我一个人就是家。”

在沈母的错愕中，我重复一遍。

“我想过了，有我在的地方，就是家，我不是无家可归。”

一阵银铃声的笑打断了我和沈母的僵持。

进门的女生和我年纪相当，穿的却精致华丽许多。

我认出来了，她是沈墨川的助理赵思月，和何皎皎同班的研究生。

何皎皎的病床前，我见过她哭的伤心。

公司周年庆上，我也见过她一直贴在沈墨川的身上。

那对笑起来如同弯月的眼睛，跟何皎皎九分相似。

沈母顿时换上另一幅笑意盈盈的面孔，拉着她去坐沙发。

“外面冷，怎么穿这么少？”

说话间，一条毯子被盖在她腿上。

同样爬到她腿上的还有沈曜。

他环着赵思月的脖子，露出一个天真稚气的笑容。

“思月阿姨，你可算来了，可以给我读故事了！不像有些人，连学前班都没上过，到现在学历还没我高。”

沈曜狠狠瞥了我一眼，转头又缩进赵思月怀里。

我吃百家饭长大，自有记忆起，就没见过父母。

唯一和他们有联系的，只有木箱里的皮影。

我不认字，不懂人情世故，更没见过沈家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。

有一日，我看到电工维修，电缆里面的线竟然是金子做的。

只是多嘴问了一句，佣人笑话了我一整天，又用电缆狠狠勒我的脖子欺负我。

是沈曜发现了我。

他话都说不利索，但还是求着沈墨川把那群佣人辞退，又扑在我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哭起来。

那时候，我真的拿他当成我的亲生儿子。

可没想到，他和沈墨川一样的捂不热。

赵思月似乎刚发现我的存在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，笑道：

“余姐姐也在啊，那我们一起给沈曜读故事吧，正好如果你有看不懂的字，我还可以帮你解答。”

沈曜立马虎视眈眈的扑到空位瞪我。

沈母看向我，我扯了扯唇角。

“沈曜是沈家长孙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，多少人想来沈家照顾他呢，不是吗？”

这个家，我才像是外人。

哪怕赵思月只和沈墨川打过一个照面，但她的眼睛长的像何皎皎。

沈墨川就会把她留在身边，沈曜也更亲近这个像亲生母亲的人。

沈母嗤笑着开口：

“那你还不珍惜现在的日子？你在沈家受了多少好处，墨川能留你到现在，你应该感恩戴德，”

我摇摇头：

“我留在这最大的好处，只不过是让沈家多一个不要钱的保姆，该感恩戴德的是你们。”

狠狠一脚又踹在我的小腹上。

沈母狰狞的抓着我头发，逼我直视她：

“一个农村出生的土包子，能在沈家当保姆也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

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顶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