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顾晚歌推开家门的那一刻，客厅里传来男人压抑的喘息声。

她愣在门口，手里的钥匙差点掉在地上。今天本该是她和江承泽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，她特意请了半天假回家准备惊喜晚餐。

"承泽？"她轻声唤道。

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，紧接着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。江承泽从沙发后面站起来，脸色有些不自然，"晚歌，你怎么这么早回来？"

"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啊。"顾晚歌走进客厅，却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件粉色的丝质内衣。那不是她的。

江承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，"这个..."

"这是什么？"顾晚歌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
"我可以解释的。"江承泽慌忙走向她，"晚歌，你听我说..."

顾晚歌后退一步，眼神里的信任正在一点点崩塌。她环顾四周，茶几上有两个杯子，其中一个沾着鲜艳的口红印子。那个色号她从来不用。

"是谁？"她的声音很轻，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。

江承泽垂下头，沉默了很久才说："是小雯。"

顾晚歌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小雯，江承泽的秘书，那个总是对她甜甜笑着叫"嫂子"的女孩。

"多久了？"

"半年。"

半年。顾晚歌闭上眼睛，那些细节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闪过。江承泽越来越频繁的加班，回家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，手机开始设置密码，对她的冷淡和敷衍。

原来不是她多疑，是她太傻。

"为什么？"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，"我们哪里不好？"

江承泽抬起头，眼神里有愧疚，但更多的是解脱，"晚歌，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激情了。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，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。"

"所以你就出轨了？"顾晚歌的声音突然拔高，"江承泽，我们是夫妻！"

"我知道对不起你，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。"江承泽说着违心的话，"我和小雯是真心相爱的。"

顾晚歌笑了，那笑声里带着绝望和讽刺，"真心相爱？江承泽，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吗？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。"

"人是会变的。"

"是啊，人是会变的。"顾晚歌点点头，转身朝卧室走去，"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走。"

江承泽跟在她身后，"晚歌，我们好聚好散，房子我不要，车子也给你，我们和平分手吧。"

顾晚歌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他，"江承泽，你觉得背叛叫好聚好散？"

"我..."

"不用说了。"顾晚歌推开卧室门，开始收拾行李。

她的动作很机械，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。江承泽就站在门口看着她，欲言又止。

收拾到一半时，顾晚歌突然停下来，"江承泽，有件事我想知道。"

"什么事？"

"你车上那瓶香水，是她买的吧？"

江承泽愣了一下，没有否认。

顾晚歌继续收拾东西，"我就说嘛，那个牌子我从来不用。你一直说是我买的，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。"

"晚歌..."

"还有你西装上的口红印子，你总说是蹭到的。还有你手机里那些删掉的通话记录，你以为我看不出来？"顾晚歌的声音很平静，平静得让人害怕，"江承泽，我不是傻子。我只是一直在等你主动跟我坦白。"

江承泽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顾晚歌拉上行李箱的拉链，转身面对他，"三年的婚姻，就这样结束了。"

"晚歌，我..."

"不用道歉。"顾晚歌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，"江承泽，我祝你幸福。"

她走出家门，听到身后传来江承泽的声音："晚歌，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。"

顾晚歌没有回头，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。她知道，从这一刻开始，她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。

第二章

顾晚歌拖着行李箱站在楼下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
她掏出手机，翻着通讯录，却发现除了几个工作上的联系人，连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没有。结婚这三年，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家庭中，渐渐疏远了朋友，断绝了社交。

江承泽说得对，她的生活确实单调。每天上班下班，回家做饭洗衣，周末陪他看电影逛街。她以为这就是幸福的模样，却不知道在他眼里，这叫窒息。

手机响了，是陌生号码。

"请问是顾晚歌女士吗？我是律师事务所的，关于您丈夫江承泽先生的离婚协议..."

顾晚歌挂断了电话。这么快就联系律师了？看来江承泽早就做好了准备，只等她发现真相的那一天。

她想起刚才在客厅看到的那件粉色内衣，胃里一阵翻涌。她怎么都想不到，自己亲手教小雯做菜的时候，对方竟然在打她丈夫的主意。

"嫂子，你做的糖醋排骨太好吃了，能教教我吗？"

"嫂子，承泽哥平时喜欢吃什么菜？"

"嫂子，你和承泽哥感情真好，我好羡慕。"

原来那些甜腻的笑容下，藏着这样的心思。

顾晚歌苦笑一声，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
"去哪里？"司机问。

"随便找个酒店。"

车子启动，顾晚歌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，三年来每天都会经过的路，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。

她想起刚结婚时的甜蜜，江承泽会在她上班前偷偷在她包里放小纸条，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照顾她，会在她生气时哄她开心。

那时候的江承泽会说："晚歌，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你。"

现在想来，真讽刺。

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她妈妈打来的。

"晚歌，你怎么还不回家？我和你爸等你们过来吃饭呢。"

顾晚歌这才想起来，今天她答应带江承泽回娘家吃饭。父母为了迎接女婿，一早就开始准备江承泽爱吃的菜。

"妈，我和承泽有点事，今天去不了了。"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。

"什么事啊？工作重要还是家人重要？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。"

"妈，我真的有急事。"

"那行吧，下次一定要来啊。"

挂断电话，顾晚歌闭上眼睛。她还没有勇气告诉父母自己离婚的事。二老一直很喜欢江承泽，觉得女儿找了个好丈夫。

"小姐，到了。"司机提醒道。

顾晚歌睁开眼睛，看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商务酒店。她付了车费，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堂。

办理入住手续时，前台小姐看着她的结婚戒指，友善地问："您先生一会儿过来吗？需要我们安排双人早餐吗？"

顾晚歌看了看手上的戒指，上面刻着她和江承泽的名字缩写。当初订做这对戒指时，江承泽说要刻上他们的名字，这样即使老了也不会忘记彼此。

"不用了，就我一个人。"她摘下戒指放进包里。

进了房间，顾晚歌坐在床边发呆。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，安静得让人害怕。

她想哭，却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。她想愤怒，却发现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手机震动，是一条微信消息。她以为是江承泽发来的，打开一看，却是小雯的头像。

"嫂子，不好意思，我的耳环好像掉在你家了，明天去拿一下可以吗？"

顾晚歌盯着这条消息，突然笑了。还叫嫂子？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？

她回复道："你和江承泽的事我都知道了，以后别叫我嫂子了。"

很快，小雯回复："嫂子，你听我解释..."

顾晚歌没有再回复，直接把小雯删除了。

她倒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。三年的婚姻，就这样突然结束了。她还没有做好准备，甚至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。

房间里很安静，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。顾晚歌突然想起，江承泽最怕吵，每次住酒店都要选安静的房间。可现在，这安静却让她感到恐惧。

第三章

第二天早上，顾晚歌是被电话吵醒的。

"顾女士，我是昨天联系您的律师。关于您和江先生的离婚协议，我们需要约个时间详细谈一下。"

顾晚歌看了看时间，上午十点。她很久没有睡这么晚了，以前每天七点就要起床给江承泽做早餐。

"什么时候方便？"她问。

"今天下午三点怎么样？"

"好的。"

挂断电话，顾晚歌起床洗漱。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，眼睛红肿，头发凌乱。

她想起昨天江承泽说的话："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激情了。"

也许他说得对。她确实变得平庸了，不再像恋爱时那样精心打扮自己，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趣。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照顾家庭上，却忘记了照顾自己。

但这不能成为背叛的理由。

顾晚歌简单收拾了一下，准备去公司请假。结婚三年，她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请过假，现在却要为了离婚而请假，真是讽刺。

到了公司，同事们都很关心她。

"晚歌，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，是不是生病了？"

"昨天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吧？江总有没有给你准备惊喜？"

顾晚歌勉强笑了笑，"有点小感冒，没事的。"

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私事，更不想承受那些同情或者好奇的目光。

请完假，顾晚歌刚要离开，部门经理叫住了她。

"晚歌，有件事想跟你说。总公司那边有个项目需要派人去负责，时间大概半年，你有没有兴趣？"

半年？顾晚歌愣了一下。也许这是个机会，让她远离这个伤心的城市，重新开始。

"在哪里？"

"上海。待遇很好，而且对你的职业发展有帮助。"

"我考虑一下。"

走出公司，顾晚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。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有她和江承泽的回忆，那家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厅，那条他们经常牵手散步的路，那个他向她求婚的公园。

现在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变成了刺，让她痛得无法呼吸。

下午三点，律师事务所。

江承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。看到顾晚歌进来，他站起身来，神情尴尬。

"晚歌..."

"我们开始吧。"顾晚歌打断了他的话，直接坐在律师对面。

律师递给她一份文件，"这是江先生拟定的协议，您看一下。"

顾晚歌翻开文件，江承泽确实如昨天所说，房子和车子都给她，甚至还有一笔不菲的补偿金。

"你不要房子？"她问江承泽。

"我和小雯会重新买房子。"江承泽说话时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
原来连未来都规划好了。顾晚歌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，她还在为失去这段婚姻而痛苦，对方却已经开始规划新的生活了。

"协议没有问题，我签字。"

"顾女士，您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？"律师有些惊讶。

"不需要。"

签字的时候，顾晚歌的手很稳。三年的婚姻，最终只是一张纸上的签名。

办完手续，江承泽送她到楼下。

"晚歌，我..."

"江承泽，不要再说对不起了。"顾晚歌转身面对他，"既然你觉得跟我在一起窒息，那就好好珍惜你的新生活吧。"

"你会过得比现在更好的。"

"我知道。"顾晚歌点点头，"江承泽，我也有一句话想对你说。"

"什么？"

"当初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时候，我真的相信了。现在我知道，男人的话真的不能信。"

江承泽张了张嘴，想要解释什么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顾晚歌转身离开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，"江承泽，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。"

回到酒店，顾晚歌给经理打了个电话。

"王经理，关于上海的项目，我接受。"

"太好了！什么时候可以出发？"

"越快越好。"

"那下个星期一怎么样？"

"没问题。"

挂断电话，顾晚歌感觉心里的石头落地了。离开这座城市，也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。

她拿出手机，给父母发了条短信："爸妈，我要去上海出差半年，过几天回家看你们。"

很快，妈妈回电话了："半年这么久？承泽怎么办？"

"他很忙，顾不上我。"这话倒不算撒谎。

"那你们小两口要多联系，别因为工作影响了感情。"

顾晚歌苦笑，"我知道了，妈。"

晚上，顾晚歌收到了江承泽的微信："晚歌，保重。"

她看了很久，最终回复了两个字："再见。"

然后她删除了江承泽的微信，删除了他的电话号码，删除了关于他的一切。

三年的婚姻正式结束了，她的新生活即将开始。

第四章

周末，顾晚歌回了趟娘家。

"晚歌回来了！承泽呢？"妈妈远远就迎了出来。

"他公司有事，来不了。"顾晚歌撒了个谎。

爸爸从厨房里出来，围着围裙，"我正做承泽爱吃的红烧肉呢，他不来多可惜。"

顾晚歌看着父母为了迎接江承泽而忙碌的样子，心里五味杂陈。她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们实情。

"爸，您别忙了，我们两个人吃就行。"

"那怎么行？难得你们回来一趟。"妈妈拉着她的手，"晚歌，我看你瘦了，是不是工作太累了？"

"有一点。"

"那就辞职在家休息一段时间，反正承泽能养家。"

顾晚歌苦笑，"妈，现在不是以前了，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。"

"事业再重要也没有家庭重要。你看隔壁的小李，生了孩子就专心在家带娃，现在一家三口多幸福。"

孩子。顾晚歌想起自己和江承泽曾经的约定，说好了今年要孩子的，还特意去医院做了检查。幸好没有要，不然现在离婚会更复杂。

"妈，我和承泽还不想这么早要孩子。"

"你们都**十了，还不早？女人过了三十生孩子风险就大了。"妈妈絮絮叨叨，"你要抓紧时间啊，别等想要的时候后悔。"

顾晚歌心里一阵酸涩。她确实想要孩子，想要一个完整的家。可现在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了。

吃饭的时候，爸爸问起江承泽的工作。

"承泽的公司最近怎么样？听说房地产行业不太景气。"

"还可以吧。"顾晚歌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
"你们要提前做好规划，趁年轻多存点钱，以后有了孩子开销大。"

"爸，我知道的。"

"对了，下个月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你们一定要回来啊。三十五年了，我想让你们年轻人也见证一下。"

顾晚歌放下筷子，"爸妈，我下周要去上海出差，可能要半年。"

"半年？"妈妈惊讶地看着她，"怎么突然要出这么长时间的差？"

"公司的安排，没办法。"

"那承泽呢？你们分开这么久，感情会不会受影响？"

顾晚歌的心跳漏了一拍，"不会的，现在通讯这么发达。"

"话是这么说，但夫妻还是要经常在一起才行。你看你王阿姨的儿子，因为异地工作，媳妇跟别人跑了。"

顾晚歌险些笑出声来。妈妈哪里知道，自己的女婿早就跟别人跑了。

饭后，顾晚歌陪父母看电视。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档情感节目，讲的是夫妻因为第三者闹离婚的故事。

"现在的年轻人啊，动不动就离婚。"妈妈摇摇头，"夫妻哪有不吵架的？忍一忍就过去了。"

"就是，我和你妈妈结婚这么多年，也吵过架，但从来没想过要分开。"爸爸附和道。

顾晚歌看着电视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，想起了昨天的自己。也许在父母眼里，她就是那种"动不动就离婚"的年轻人吧。

可是背叛不是吵架，感情破裂不是简单的忍一忍就能过去的。

"晚歌，你和承泽感情一直很好，千万不要学那些人。"妈妈语重心长地说，"男人偶尔犯点错误是正常的，只要他们改了就行。"

顾晚歌愣住了，"妈，您的意思是男人出轨也要原谅？"

"这怎么能叫出轨？男人在外面应酬多，难免会遇到一些诱惑。只要他们心里还有家，就没什么大不了的。"

"可是..."

"晚歌，你还年轻，不懂。男人和女人不一样，他们需要新鲜感。你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不要太较真。"

顾晚歌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亲说的话。在她的认知里，婚姻应该是神圣的，背叛是不可饶恕的。可在母亲眼里，这些都可以被"男人的天性"所解释。

"我累了，先去休息。"她站起身来。

"早点睡，明天我给你炖鸡汤。"

回到自己的房间，顾晚歌看着小时候的照片和奖状，想起了年少时对爱情和婚姻的憧憬。那时候她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，相信真爱能够战胜一切。

现在她知道了，童话都是骗人的。

手机响了，是江承泽发来的微信。她以为自己已经删除了他，后来想起那是QQ微信，手机微信还在。

"晚歌，有件事想告诉你。小雯怀孕了。"

顾晚歌盯着这条消息，手开始颤抖。怀孕了？这么快？

她想起刚才妈妈说的话："你们要抓紧时间要孩子。"

原来江承泽真的抓紧时间了，只是不是和她。

顾晚歌删除了这条消息，然后彻底删除了江承泽的微信。

她不想知道他们的任何消息，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牵扯。

明天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，离开这些让她痛苦的回忆，去开始新的生活。

第五章

上海的春天多雨，顾晚歌提着行李箱走出虹桥机场时，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。

公司安排的酒店式公寓在市中心，装修简约现代，和她之前住过的地方完全不同。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，顾晚歌第一次有了真正离开的感觉。

第二天上班，同事们都很友善。项目负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，叫林雅，干练精明，说话直接。

"顾晚歌是吧？听说你在总部表现很好。这个项目时间紧任务重，希望你能快速进入状态。"

"没问题。"

"对了，你结婚了吧？老公同意你来上海这么久吗？"

顾晚歌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。戒指已经摘掉了，但习惯性的动作还在。

"我离婚了。"

林雅有些意外，但很快恢复自然，"那正好，可以专心工作。现在的女人啊，为了男人放弃事业的太多了。"

顾晚歌点点头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
工作确实很忙，每天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，周末也经常要加班。但顾晚歌反而觉得充实，忙碌让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不愉快的回忆。

一个月后，项目进展顺利，顾晚歌在上海也渐渐稳定下来。

那天晚上，她刚从公司回到公寓，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。

"晚歌，有件事我要告诉你。"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。

"什么事？"

"今天我遇到小雯了，她怀孕了，肚子都显了。"

顾晚歌的心跳加快，但表面保持平静，"小雯是谁？"

"就是承泽公司的那个秘书啊，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女孩。"

"哦。"

"我问她什么时候结婚，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。晚歌，你说她不会是未婚先孕吧？现在的年轻人啊..."

顾晚歌握紧手机，"妈，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？"

"我就是随便说说。对了，你在上海怎么样？什么时候回来？我和你爸都想你了。"

"工作很顺利，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去。"

"这么久啊？承泽一个人在家能行吗？"

顾晚歌闭上眼睛，"妈，我有点累，先挂了。"

挂断电话，顾晚歌坐在沙发上发呆。五个月了，小雯的肚子都显了。算算时间，她怀孕应该是在自己发现江承泽出轨之前。

也就是说，江承泽不只是精神出轨，他们早就有了实质关系，还有了孩子。

这个发现让顾晚歌有种被背叛得更彻底的感觉。她以为自己已经释然了，没想到还是会痛。

第二天工作时，她有些心不在焉。林雅察觉到了她的异常。

"晚歌，你今天状态不太对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？"

"没什么，可能是没休息好。"

"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。虽然我们是工作关系，但女人之间总是更容易理解对方的。"

顾晚歌看着林雅真诚的眼神，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诉。

"林姐，如果你发现前夫和小三有了孩子，你会是什么感觉？"

林雅愣了一下，然后坐下来，"这就是你离婚的原因？"

顾晚歌点点头。

"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？愤怒？还是痛苦？"

"我不知道。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，但今天听到这个消息，还是觉得很难受。"

林雅拍拍她的肩膀，"这很正常。被背叛的伤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愈合的。但你要记住，他们有了孩子，只能说明他们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压力。而你现在是自由的。"

"自由？"

"是啊，你想想，如果当初是你怀了他的孩子，现在离婚你要面对多少困难？单亲妈妈的生活有多辛苦？"

顾晚歌仔细想了想，确实如此。

"而且，"林雅继续说，"一个为了新鲜感而背叛妻子的男人，你觉得他会对小三忠诚多久？等小三变成黄脸婆的时候，他还会不会寻找下一个猎物？"

这话让顾晚歌心里好受了一些。

"林姐，谢谢你。"

"没什么。我也经历过背叛，知道那种感觉。但相信我，时间会冲淡一切的。"

下班后，顾晚歌走在上海的街头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，突然觉得自己渺小但不孤独。这座城市里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，在工作中寻找价值，在忙碌中忘记痛苦。

她掏出手机，给父母发了条微信："爸妈，我在上海很好，你们放心。"

然后她删除了关于江承泽的所有照片和聊天记录，连备份都清理干净。

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，她要向前看了。

第六章

六月的上海闷热潮湿，项目已经进入收尾阶段。顾晚歌这几个月的表现得到了公司上下的认可，林雅多次在会议上表扬她。

"晚歌，有个好消息告诉你。"林雅走进她的办公室，"总部决定让你留在上海，负责华东区的业务。"

"真的吗？"顾晚歌有些意外。

"薪水比之前高三成，还有股权激励。怎么样，有兴趣吗？"

顾晚歌没有立即回答。留在上海意味着彻底告别过去的生活，也意味着要独自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。

"我可以考虑一下吗？"

"当然，不过要尽快给答复。"

那天晚上，顾晚歌坐在阳台上，看着远处黄浦江上的灯火，思考着自己的未来。

手机响了，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
"请问是顾晚歌女士吗？我是江承泽的朋友，有件事想跟你说。"

顾晚歌皱眉，"什么事？"

"江承泽出车祸了，现在在医院。"

顾晚歌的心跳突然加快，"严重吗？"

"不是很严重，但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。医生说最好有家属陪伴，但小雯怀孕了不方便，所以..."

"我知道了。"顾晚歌挂断电话，心情复杂。

她和江承泽已经离婚四个月了，法律上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。但听到他出事，她还是忍不住担心。

第二天一早，顾晚歌请了假，坐飞机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。

医院里，江承泽躺在病床上，头上缠着绷带，脸色苍白。看到顾晚歌进来，他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
"晚歌，你回来了。"

"听说你出车祸了，情况怎么样？"

"没什么大问题，脑震荡，休息几天就好了。"江承泽努力坐起身来，"你瘦了。"

顾晚歌没有回应这个话题，"小雯呢？"

"她身体不舒服，回家休息了。"江承泽说话时有些不自然。

这时，病房门被推开，进来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。顾晚歌认识她，正是小雯。

看到顾晚歌，小雯明显愣了一下，然后慌忙低下头。

"我来换药。"她小声说道。

顾晚歌打量着小雯，肚子已经很大了，看起来有七八个月了。她穿着护士服，应该是在这家医院工作。

"你在这里上班？"顾晚歌问。

小雯点点头，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
"那你们见面挺方便的。"顾晚歌的语气很平静，但小雯听出了其中的含义。

"嫂...顾小姐，我..."

"别叫我嫂子了，我们早就没关系了。"顾晚歌打断她的话。

气氛瞬间变得尴尬。江承泽想要说点什么，但顾晚歌已经站起身来。

"既然你没事，我就回去了。"

"晚歌，等一下。"江承泽叫住她，"能单独聊几句吗？"

小雯识趣地离开了病房。

"你想说什么？"

"我听说你去上海了，工作怎么样？"

"挺好的。"

"你...还好吗？"江承泽的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。

"我很好。你呢？要当爸爸了，开心吗？"

江承泽沉默了一会儿，"晚歌，我..."

"江承泽，你想说什么我都猜得到。但我们已经结束了，不要再有任何牵扯。"

"我有时候会想起我们以前的日子。"

"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？"顾晚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"当初你可以选择和我好好谈谈，可以选择理性地分手，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我？"

江承泽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。

"江承泽，有些伤害是无法挽回的。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。"顾晚歌转身朝门口走去，"好好照顾小雯和孩子吧，别再辜负别人了。"

走出医院，顾晚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见到江承泽，她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了爱恨，只有一种淡淡的陌生感。那个曾经让她深爱的男人，现在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。

她掏出手机，给林雅发了条短信："我决定留在上海。"

几分钟后，林雅回复："太好了！欢迎正式加入我们的团队。"

顾晚歌笑了，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。

回到上海已经是晚上十点了。顾晚歌站在公寓的阳台上，看着窗外的夜景，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她终于可以确定，自己真的放下了。

第七章

八月的上海虽然炎热，但顾晚歌的心情却格外明朗。新的工作职位让她忙得充实而快乐，每天都有新的挑战等着她。

这天下午，她正在准备一个重要的客户提案，助理小陈敲门进来。

"顾总，有位先生要见您，说是您的朋友。"

"朋友？"顾晚歌有些疑惑，"叫什么名字？"

"他说姓沈，叫沈楚。"

沈楚？顾晚歌想了想，这个名字有些熟悉，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。

"让他进来吧。"

办公室门打开，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，西装革履，长相斯文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。

"顾晚歌，好久不见。"他笑着伸出手。

顾晚歌仔细看了看他，突然想起来了。沈楚，她大学的同班同学，当年还追过她的那个男生。

"沈楚？真的是你！"她惊喜地站起来，"你怎么会在上海？"

"我一直在上海工作啊。听说你也来了，就想着来看看你。"沈楚在沙发上坐下，"你变化不大，还是那么漂亮。"

"你倒是变了很多，成熟了不少。"顾晚歌给他倒了杯茶，"你现在做什么工作？"

"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。"沈楚说着递给她一张名片，"专门做公司法务。"

"这么厉害。"

"还好吧。听说你结婚了？老公呢？"

顾晚歌愣了一下，"我离婚了。"

沈楚显然有些意外，但很快恢复自然，"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。"

"没关系，都过去了。"顾晚歌笑笑，"你呢？结婚了吗？"

"还没有，一直忙于事业。"沈楚看着她，"大学时候我们的约定，你还记得吗？"

"什么约定？"

"你说如果我们都到了三十岁还单身，就在一起。"

顾晚歌想起来了，那是一个喝醉酒的夜晚，她确实开玩笑说过这样的话。

"那都是酒话，你还当真？"

"我一直当真。"沈楚认真地看着她，"晚歌，我知道你刚离婚，心情可能还没有平复。但我想告诉你，我的感情没有变过。"

顾晚歌有些尴尬，"沈楚，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联系了..."

"我知道。但有些感情是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的。"沈楚站起身来，"我不急着要你的答复，只是想让你知道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会一直等着。"

他说完就要离开，走到门口又回头说："这个周末有空吗？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，聊聊这些年的生活。"

顾晚歌犹豫了一下，"好吧。"

沈楚离开后，顾晚歌坐在办公室里发呆。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沈楚，更没想到他还会对她表白。

说不感动是假的。在她最脆弱的时候，有一个人愿意陪伴她，这份温暖是珍贵的。但她也清楚，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

周末，沈楚带她去了一家法式餐厅。环境优雅，菜品精致，完全不像她和江承泽去过的那些地方。

"你还记得大学时我们一起去的那家小餐厅吗？"沈楚问。

"记得，老板娘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。"

"那家店还在，老板娘的手艺也没变。改天我带你去尝尝，找找当年的感觉。"

顾晚歌笑了，"沈楚，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？"

"因为那些是我和你一起度过的时光啊。"沈楚认真地说，"晚歌，这些年我一直在想，如果当年我再勇敢一点，再坚持一点，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？"

"沈楚..."

"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很可笑，这么多年了还在念念不忘。但我真的无法忘记你。"

顾晚歌看着沈楚真诚的眼神，心里有些触动。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，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这么多年？

"你为什么不找别人？"

"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。"沈楚说，"晚歌，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给我答复。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，让我证明我是真心的。"

那天晚上回到家，顾晚歌想了很久。沈楚是个好人，事业有成，对她专一，按理说是个不错的选择。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
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走出上段婚姻的阴霾，也许是因为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。

第二天，她给沈楚打了个电话。

"沈楚，昨天谢谢你的晚餐。"

"不用客气。晚歌，你考虑得怎么样？"

"我想我们可以先做朋友，慢慢了解彼此。但我不能保证最终的结果。"

"没关系，我有耐心。"沈楚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，"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就够了。"

挂断电话，顾晚歌觉得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。感情不能勉强，也不能因为寂寞而将就。她需要时间，需要慢慢来。

第八章

秋天的上海天高云淡，顾晚歌和沈楚的关系也在慢慢升温。他们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，沈楚总是很绅士，从不过分亲密，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。

这天是周五，沈楚来公司接她下班。

"今天想去哪里？"他问。

"随便走走吧，我想看看外滩的夜景。"

他们沿着黄浦江边慢慢走着，晚风徐来，带着江水的味道。

"晚歌，下个月我要去美国出差一个星期，你会想我吗？"沈楚半开玩笑地问。

"会的。"顾晚歌点点头，发现自己说的是真心话。

这两个月的相处，她发现沈楚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。他体贴温柔，有责任心，而且从不隐瞒自己的行踪，手机也从不设防。和江承泽比起来，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
"晚歌，我有件事想跟你说。"沈楚停下脚步，转身面对她。

"什么事？"

"我..."沈楚似乎有些紧张，"我想认真地追求你。"

顾晚歌看着他，心里有些感动，"我们现在不就是在..."

"不，我想要更进一步。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。"沈楚握住她的手，"晚歌，我们在一起吧？"

顾晚歌没有立即回答。说不心动是假的，但她总觉得还差点什么。

"你可以再考虑一下。"沈楚看出了她的犹豫，"我不急。"

回到家，顾晚歌坐在阳台上，想着和沈楚的这段关系。理智告诉她，沈楚是个很好的选择，她应该珍惜。但感情这种事情，不是理智可以决定的。

手机响了，是林雅打来的。

"晚歌，明天有时间吗？一起喝咖啡聊聊。"

"好啊。"

第二天下午，两人坐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。

"最近看你心情不错，是不是有好消息？"林雅笑着问。

"算是吧。有个大学同学在追我。"

"哦？什么样的人？"

顾晚歌把沈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。

"听起来不错啊，为什么还在犹豫？"

"我也不知道，就是感觉差了点什么。"

林雅端起咖啡，"晚歌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你觉得什么是爱情？"

"爱情？"顾晚歌想了想，"应该是心动，是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冲动，是..."

"那你对这个沈楚有这种感觉吗？"

顾晚歌诚实地摇摇头。

"那就对了。"林雅放下杯子，"你现在对他只是感激和好感，这不是爱情。"

"可是我觉得他很好，我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。"

"幸福有很多种。基于理智选择的幸福和基于感情的幸福是不同的。"林雅看着她，"晚歌，你才二十八岁，不要为了害怕孤独而随便找个人凑合。"

"那我应该怎么办？"

"跟着心走。如果你真的爱他，就和他在一起。如果不爱，就不要耽误他，也不要委屈自己。"

晚上回到家，顾晚歌想起了林雅的话。她确实对沈楚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，没有想要时刻和他在一起的冲动。

也许是因为江承泽的背叛让她变得谨慎，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。

她给沈楚发了条短信："我们明天聊聊吧。"

第二天，沈楚约她在那家法式餐厅见面。

"你想跟我说什么？"他问。

"沈楚，你是个很好的人，这两个月的相处我很开心。"顾晚歌组织着语言，"但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少了点什么。"

沈楚的脸色变了，"是我做错了什么吗？"

"不是。"顾晚歌摇摇头，"是我的问题。我发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"

"是因为你前夫吗？"

"也许吧。"顾晚歌苦笑，"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，但事实证明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。"

沈楚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"我可以等你。"

"沈楚，不要等我。"顾晚歌认真地看着他，"你应该去寻找真正爱你的人，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"

"可是我只爱你一个人。"

"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对的人。"顾晚歌站起身来，"沈楚，谢谢你这两个月的陪伴。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。"

走出餐厅，顾晚歌心里有些难过，但更多的是轻松。她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。

感情不能勉强，爱情更不能将就。她宁愿独自面对生活的挑战，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和别人。

第九章

十月底，上海的天气转凉。顾晚歌的工作越来越顺利，华东区的业绩在她的带领下创下了新高。

这天上午，她正在开会，助理小陈急匆匆走进来。

"顾总，您妈妈来电话，说有急事。"

顾晚歌心里一紧，立即走出会议室接电话。

"妈，怎么了？"

"晚歌，你爸住院了。"妈妈的声音在颤抖，"医生说是心脏病，情况不太好。"

顾晚歌的脑子里嗡的一声，"我马上回去。"

挂断电话，她立即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，匆匆处理了手头的工作就赶往机场。

在飞机上，顾晚歌一直在祈祷爸爸平安无事。她想起爸爸平时最疼她，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，现在她却不在身边照顾他。

到了医院，爸爸已经脱离了危险期，但还在重症监护室。妈妈坐在走廊里，眼睛红肿。

"妈。"顾晚歌抱住妈妈，"爸爸怎么样了？"

"医生说暂时稳定了，但需要观察。"妈妈哭着说，"都怪我，早上他说胸口疼，我还以为是累的，没当回事。"

"妈，别自责。现在最重要的是爸爸的身体。"

陪了一夜，第二天爸爸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。看到女儿，他勉强笑了笑。

"晚歌回来了。"

"爸，您感觉怎么样？"顾晚歌握住爸爸的手，发现比以前瘦了很多。

"没事，就是有点累。"爸爸看着她，"你在上海还好吗？工作顺利吗？"

"都很好，您别担心我。"

"承泽呢？怎么没跟你一起来？"

顾晚歌和妈妈对视了一眼。半年了，她还是没有告诉父母自己离婚的事。

"他工作忙，来不了。"

"这孩子，岳父住院都不来看看。"爸爸有些不满，"你回去要跟他说说。"

顾晚歌点点头，没有多解释。

在医院照顾了一个星期，爸爸的情况稳定下来。医生说回家静养就可以了，但要注意不能劳累，不能情绪激动。

把爸爸送回家的路上，妈妈突然说："晚歌，你和承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"

顾晚歌心里一跳，"为什么这么问？"

"直觉。这么久了他都没来看过我们，连电话都没打一个。而且你刚才撒谎的样子我看得出来。"

顾晚歌沉默了一会儿，"妈，我们离婚了。"

妈妈愣住了，"什么时候的事？"

"半年前。"

"为什么？"

顾晚歌把江承泽出轨的事简单说了一下，妈妈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。

"妈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。只是怕你们担心，尤其是爸爸身体不好。"

"所以你这次去上海，是因为离婚？"

"算是吧。我需要一个新的开始。"

妈妈叹了口气，"早就觉得你们有问题了。结婚三年了，连个孩子都没有。"

"妈..."

"不过离了也好。"妈妈出乎意料地说，"既然他不珍惜你，就让他后悔去吧。"

顾晚歌有些意外妈妈的反应。

"晚歌，妈想跟你道歉。"妈妈握住她的手，"之前我总是劝你要忍让，要为家庭牺牲。现在想想，我错了。女人也有自己的尊严，不应该为了维持婚姻而委屈自己。"

"妈，您这样想我很高兴。"

"那个小雯，孩子生了吗？"

"应该快了吧。"顾晚歌不想多谈这个话题。

"活该。"妈妈冷笑一声，"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，不会有好下场的。"

回到家，爸爸躺在床上休息。顾晚歌坐在床边陪他。

"爸，有件事我要告诉您。"

"什么事？"

"我和承泽离婚了。"

爸爸愣了一下，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，"我早就猜到了。"

"您不生气？"

"生什么气？既然过不下去了，离了也好。"爸爸拍拍她的手，"闺女，爸爸只希望你能幸福。如果那个男人不能给你幸福，离开他是对的。"

顾晚歌鼻子一酸，差点哭出来。

"你现在一个人过得怎么样？"

"很好。工作顺利，生活也很充实。"

"那就好。"爸爸闭上眼睛，"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，这样才不会被任何人抛弃。"

在家陪了父母一个星期，顾晚歌才回到上海。临走时，妈妈塞给她一张银行卡。

"这是我和你爸这些年的积蓄，你拿着防身。"

"妈，我不要。"

"拿着吧。女人手里要有钱，这样才有底气。"

回到上海，顾晚歌感觉自己更加坚强了。家人的支持给了她力量，让她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。

她要继续向前走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第十章

十二月的上海已经很冷了，但顾晚歌的心却比夏天还要温暖。公司的年终总结大会上，她被评为年度优秀员工，薪水又涨了一成。

这天晚上，她和同事们一起吃完庆祝晚餐，走在回家的路上，手机突然响了。

"顾女士，我是市妇幼保健院的护士。有位江承泽先生住院，说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。"

顾晚歌愣了一下，"我是他前妻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？"

"先生现在情况不太好，一直在叫您的名字。他的妻子正在产房生孩子，没空照顾他。"

原来小雯生孩子了。顾晚歌想了想，还是决定去看看。

医院里，江承泽躺在走廊的病床上，脸色苍白，看起来很虚弱。

"怎么了？"顾晚歌问。

"突然胃出血，医生说是压力太大。"江承泽看到她，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"谢谢你来。"

"小雯呢？"

"在产房。已经进去五个小时了，还没出来。"江承泽的声音很疲惫，"医生说可能要剖腹产。"

顾晚歌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。

过了一会儿，产房的门开了，医生走了出来。

"江先生，恭喜您，是个男孩。母子平安。"

江承泽长长地松了口气，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
"可以去看看吗？"

"产妇还在恢复中，您明天再来吧。"

医生走后，江承泽看着顾晚歌，"晚歌，谢谢你陪我。"

"没什么。"顾晚歌准备离开，"既然小雯母子平安，我就走了。"

"等一下。"江承泽叫住她，"有件事我想跟你说。"

"什么事？"

"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。"江承泽看着天花板，"我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。"

顾晚歌沉默。

"当初我说我们的生活没有激情，其实是我的问题。我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要求你，却从来没有问过你喜欢什么。"

"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？"

"我知道没有意义了。"江承泽苦笑，"我只是想道歉。晚歌，对不起，是我不配拥有你。"

顾晚歌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，心里已经没有了恨意，只有一种淡淡的遗憾。

"江承泽，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。你现在有了新的家庭，要好好珍惜。"

"你呢？你现在过得好吗？"

"很好。"顾晚歌点点头，"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。"

"那就好。"江承泽闭上眼睛，"晚歌，我希望你能原谅我。"

"我早就原谅你了。"顾晚歌说，"因为我发现，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累。"

走出医院，顾晚歌看着满天的星星，感觉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落地了。

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