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五一要加班。
我上网发疯。
细数老板办公室里的每一样物品。从真皮沙发，到他用过的牙刷。
我说下班把它们都给卖了，然后拿钱点十八
个男模。
结果视频火了。
热评第一是老板本人。
他：「你有病吧?怎么不干脆把我也给卖了?是有什么犹豫的心事吗?」
第一章
我盯着手机屏幕，手指在"发布"按钮上悬停了整整三秒。屏幕上是刚剪辑好的视频——我站在老板陆景深那间豪华办公室的门口，用夸张的表情和语气细数着里面每一样值钱的东西。
"各位观众朋友们，今天带大家参观一下我们陆总的'金库'。"我压低声音，像做贼一样推开门缝，"看到那个真皮沙发了吗？意大利进口，据说要二十万！"
镜头转向办公桌上的金笔和名牌手表，我咬牙切齿："这些够我半年工资了！"最后画面定格在休息间半开的抽屉，里面露出一把电动牙刷，"连牙刷都是镶钻的！五一让我加班？我今晚就把这些都卖了，拿钱点十八个男模！"
点击发送的那一刻，我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。反正这个账号只有47个粉丝，大多是大学同学和几个同事小号。陆景深那个工作狂肯定不会看到。
我瘫在出租屋的沙发上，想起下午人事部发的全员邮件："因项目紧急，五一假期全体技术部员工需加班..."后面跟着一串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微薄的加班补贴。技术部三十多号人，就我一个是女生，那群男同事收到邮件后只是唉声叹气，而我直接冲进洗手间哭了十分钟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闺蜜林小雨的微信："晚晚！你疯了吗？快看点赞数！"
我漫不经心地点开APP，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——视频发布才半小时，点赞数已经突破五万，评论区的数字还在疯狂上涨。
"打工人嘴替！"
"姐妹勇啊，明天记得直播被开除现场。"
"这老板办公室比我房子都贵..."
我的手开始发抖，往下滑动评论，突然一条金色认证账号的留言刺入眼帘：
陆景深V：「你有病吧?怎么不干脆把我也给卖了?是有什么犹豫的心事吗?」
这条评论已经被顶到热评第一，点赞数高达八万。
我的大脑瞬间空白。完了，职业生涯到此结束。我颤抖着点开陆景深的头像，确认是那个蓝V认证的公司CEO账号。头像照片里的他西装革履，眼神锐利如鹰，和每次开会时用目光杀死提案人的样子一模一样。
手机突然响起，来电显示"王主管"。我深吸一口气接通，电话那头传来主管急促的声音："季晚晚，陆总让你现在立刻来公司一趟。"
"现、现在？"我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，"可是已经晚上十一点..."
"他说半小时内见不到你，就让保安去你家搬电脑。"王主管压低声音，"你这次真的闯大祸了。"
我胡乱套了件外套就冲出门，打车时手抖得差点输错目的地。出租车在城市霓虹中穿行，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。入职科技公司"深蓝智能"两年，我见过陆景深开除过三个高管，其中一位只是因为PPT字体用了Comic Sans。
公司大楼灯火通明，显然加班的不止技术部。电梯直达顶层时，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陆景深的助理站在电梯口等我，眼神充满同情。
"陆总在里面等你。"她指了指那扇我刚刚在视频里"盘点"过的实木大门。
我做了个深呼吸，敲门的手还没落下，里面就传来冷淡的男声："进来。"
陆景深坐在他那张价值不菲的办公桌后，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。他今天没穿西装外套，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，暖黄的光线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，却让另一侧陷入阴影。
"坐。"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我僵硬地坐下，感觉喉咙发紧。近距离看，陆景深比平时在会议上见到的更具压迫感。他今年才三十岁，却已经带领公司完成三轮融资，是科技圈有名的"冷面魔王"。
"季...晚晚，技术部前端开发组。"他翻看着我的档案，"25岁，毕业于A大计算机系，绩效评分一直不错。"他抬头，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我，"所以是什么让你突然决定在社交平台公开威胁要变卖公司财产？"
我攥紧拳头，指甲陷入掌心："我...我不是真的要卖您的东西。就是...五一加班通知太突然，我一时情绪失控..."
"情绪失控？"陆景深挑眉，"所以点十八个男模也是情绪失控？"
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："那是夸张说法..."
"你知道这条视频现在有多少播放量吗？"他转过电脑屏幕给我看——三百七十万，而且还在持续增长。
我低下头："对不起陆总，我马上删除视频，愿意接受任何处分。"
陆景深突然站起身，走到窗前背对着我。他身材修长挺拔，白衬衫下的肩背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办公室陷入沉默，只有墙上古董钟的滴答声。
"我看了你的社交账号。"他突然开口，"之前发过吐槽加班的文化衫设计，还有程序员冷笑话合集，数据都不错。"他转过身，眼神锐利，"你有做自媒体的天赋。"
我愣住了，完全没想到话题会转向这里。
"公司正在筹备新产品'智言'的发布，需要营销爆点。"陆景深走回桌前，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我，"我要你继续'发疯'。"
"啊？"我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"不是真的让你卖我东西。"他嘴角微微上扬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陆景深接近微笑的表情，"我要你以'深蓝智能怨种员工'的身份，继续制作这类内容，但必须围绕公司新产品。"
我大脑当机了几秒："您是说...不开除我？还让我继续发视频？"
"不仅不开除，如果效果达到预期，你会获得项目奖金和调薪。"他坐回椅子上，"当然，前提是内容必须经过审核，不能真的损害公司形象。"
我眨了眨眼，怀疑这是某种新型开除方式："陆总，您认真的吗？"
陆景深拿起桌上的手机，点开我的视频又看了一遍："这条视频之所以爆火，是因为它真实。打工人对老板的怨气是共通的，但你的表达方式有创意而不低俗。"他放下手机，"现代营销需要这种真实感和幽默感。"
我慢慢消化着这个反转："所以...我需要怎么做？"
"明天上午十点，营销部会给你brief。"他看了看手表，"现在你可以回家了，记得明天准时上班——毕竟五一要加班。"
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调侃，我尴尬地笑了笑，起身准备离开。
"对了，"陆景深叫住我，"关于那十八个男模..."
我僵在原地。
"公司新产品的AI语音助手有十八种声音模式，"他面无表情地说，"你可以随便点。"
走出办公室，我长舒一口气，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。助理递给我一杯水："还活着？"
"活着...但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。"我捏了捏自己的脸，"陆总居然让我继续发视频？"
助理神秘地笑了笑："你不知道吧？陆总大学时是戏剧社的，他比谁都懂营销需要戏剧性。"
这个信息让我震惊不已。每天西装革履、不苟言笑的陆景深，曾经是戏剧社成员？
回到家已是凌晨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。手机突然震动，是陆景深通过公司通讯软件发来的消息：
"想到一个点子：明天拍个视频，你来找我理论五一加班的事，我坚持要加班，最后妥协成'加班但可以带宠物'。公司最近在开发宠物陪伴APP，需要预热。"
我盯着屏幕，难以想象这是那个在例会上能用眼神冻僵整个部门的陆景深。犹豫了一会儿，我回复："需要我表现得...很愤怒吗？"
"越真实越好。"他秒回，"就当是报复我强制加班。"
我忍不住笑了，突然觉得这个夜晚变得魔幻起来。也许五一加班不会那么糟糕——毕竟我现在有了合法"发疯"的权利，甚至还能拿奖金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顶着黑眼圈到公司，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咖啡和一张便签："今天拍摄需要你的'怨气'全开。——陆"
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，是我喜欢的焦糖玛奇朵，温度刚好。便签背面还有一行小字："PS：牙刷是普通飞利浦，没镶钻。"
第二章 老板的演技竟然这么好？
我站在陆景深办公室门口，手心冒汗，反复检查手机摄像头是否开启。按照约定，十点整我要假装愤怒地冲进去和他理论五一加班的事，而他会"恰好"在拍摄公司宣传视频。
"三、二、一..."我深吸一口气，猛地推开门。
"陆总！五一加班的事我实在忍不了了！"我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，连自己都觉得假得离谱。
办公室里的景象让我瞬间卡壳——陆景深站在落地窗前，背对着我，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，正在对着一台专业摄像机说话："'智言'语音助手的多模态交互功能将彻底改变人机交互方式..."
听到我的声音，他缓缓转身，脸上是标准的"总裁式"不悦表情："季晚晚，没看见我在拍摄公司宣传片吗？"
我僵在原地。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！不是说只有我的手机拍摄吗？怎么变成专业团队了？
"对、对不起..."我结结巴巴地后退，却见陆景深微不可察地冲我眨了下眼。
"既然来了，"他声音冷峻，"正好说说你对加班的意见。张导，继续拍，记录真实员工反馈。"
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摄像师和灯光师，还有坐在监视器后面的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。他们一脸平静，显然事先知道这个"突发状况"。
陆景深走到办公桌前坐下，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："说吧，为什么反对加班？"
摄像机镜头转向我，我喉咙发紧。这和昨晚说好的轻松幽默风格完全不同，眼前的陆景深又变回了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CEO。
"我..."我攥紧拳头，想起昨晚的愤怒，"技术部连续三个月没有完整休过周末，五一假期是法定节假日，大家早就计划好回家或旅行。临时通知加班，连基本尊重都没有！"
我的声音越来越响，真实的委屈涌上心头："公司总说人性化管理，可连最基本的休息权都保障不了，还谈什么创新和效率？"
陆景深的表情纹丝不动，但眼神微妙地变化了："公司正在关键发展阶段，每个员工都应该有主人翁精神。"
"主人翁？"我忍不住冷笑，"主人连自己时间都做不了主？"
办公室一片寂静，摄像师的手明显抖了一下。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过头了，但话已出口，收不回来了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陆景深突然叹了口气，肩膀微微放松："你说得对。"
"啊？"我愣住。
"法定节假日确实应该保障。"他站起身，走到我面前，"这样吧，五一加班不可避免，但公司会提供三倍加班费，并且..."他停顿一下，"允许带宠物上班，公司会准备宠物休息区和零食。"
这转折太过突兀，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陆景深背对摄像机，冲我使了个眼色，示意我继续演下去。
"真、真的吗？"我努力找回状态，"那...那我可以带我家猫来？"
"可以。"陆景深点头，"公司正在开发宠物陪伴APP，正好需要真实用户反馈。"
"那...好吧。"我假装不情愿地妥协，"但我要求给猫咪准备顶级猫粮。"
"成交。"陆景深嘴角微微上扬，"现在可以回去工作了吗？"
我点点头，转身离开时听到他对摄像师说："这段保留，作为公司人性化管理的实证。"
关上门，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。这哪是什么轻松短视频拍摄？简直是即兴表演考试！陆景深的临场发挥完全打乱了我的节奏，但奇怪的是，最后呈现的效果似乎比原计划更真实。
回到工位不到十分钟，公司大群就炸了。有人上传了刚才拍摄的片段，标题是《陆总与员工真诚对话，五一加班新政出台》。群里一片欢呼，不少人@我表示感谢。
「晚晚勇士！居然真的为我们争取到福利！」
「三倍加班费！陆总被下降头了？」
「带宠物上班！我要把二哈带来！」
我正看着手机发呆，一条私聊消息弹出。陆景深：「表现不错，但开头太僵硬。明天上午继续拍第二期，主题是'老板办公室探秘'，准备些有趣的点子。」
我盯着这条消息，不知该哭还是笑。看来我的"怨种员工"人设是坐实了。
第二天上午，我精心准备了一份"老板办公室离谱物品清单"，提前半小时到达陆景深办公室。推门进去时，发现他正在吃药，看到我进来迅速把药瓶塞进抽屉。
"准备好了？"他神色如常，仿佛刚才那一幕没发生过。
我点点头，忍不住问："您不舒服吗？"
"偏头痛，老毛病。"他轻描淡写地带过，"说说你的策划。"
我把清单递给他："我想拍一期盘点您办公室的贵重物品，然后吐槽这些钱够发多少年终奖。昨天那个视频火了后，网友都对您办公室很感兴趣。"
陆景深扫了一眼清单，突然笑了："你漏了最值钱的东西。"
"什么？"
他指了指墙上看似普通的画："赵无极的版画，市场价七十万左右。"
我下巴差点掉下来："您就这么挂在办公室里？不怕被偷吗？"
"安保系统价值一百万。"他淡定地说，"要拍就从这幅画开始。"
正式拍摄比昨天顺利得多。陆景深扮演"凡尔赛老板"，我则负责"没见过世面的员工"，一唱一和效果出奇地好。
"这个烟灰缸是水晶的？"我拿起他桌上的一个小碟子。
"捷克进口，一个也就两千多。"他头也不抬地翻文件。
"也就？"我对着镜头瞪大眼睛，"这够我买一个月猫粮了！"
拍到他书架时，我发现一排编程书籍中夹着一本《即兴表演的艺术》，想起助理说他曾是戏剧社的，忍不住问："陆总还研究表演？"
陆景深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："大学时的兴趣。"他迅速转移话题，"继续拍，那个地球仪是纯金的。"
拍摄进行到一半，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。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、妆容精致的女性站在门口，看到拍摄场景明显愣了一下。
"陆总，新季度营销方案需要您签字..."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眉头微皱，"这是在做什么？"
"苏总监。"陆景深语气平淡，"在拍摄公司新媒体内容。方案放我桌上，我晚点看。"
我认出这是市场总监苏婉，公司传言她与陆景深是商学院同学，一直对他有意思。她上下打量我，眼神充满审视："这位是？"
"技术部季晚晚，现在兼职新媒体内容。"陆景深简短介绍。
苏婉红唇微勾："哦，就是那个要卖老板东西点男模的'网红'啊。"她语气中的讽刺显而易见，"陆总，公司形象还是要慎重，这种低俗内容..."
"效果数据显示，昨天视频发布后公司官网流量增长300%，'智言'预约试用增加40%。"陆景深打断她，"我认为很成功。"
苏婉脸色变了变，最终放下文件离开了，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。
拍摄继续，但我明显感觉到陆景深情绪受到影响。当我们拍到他抽屉里的备用眼镜时，他突然按住太阳穴，脸色发白。
"陆总？"我小声问，"要不要休息一下？"
他摇头，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吞了一片，深呼吸几次后继续拍摄，但眼神明显不如之前专注。
拍摄结束后，摄像团队离开，我犹豫着要不要也走，陆景深却叫住我："今天素材怎么样？"
"挺好的，就是..."我斟酌着词句，"您后来好像不太舒服。"
"光线太强会诱发偏头痛。"他轻描淡写地说，"视频什么时候能剪好？"
"今晚吧。"我犹豫了一下，"苏总监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企划..."
陆景深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："公司不是她说了算。"
这句话里的锋芒让我一愣。看来公司高层的权力斗争比我想象的复杂。
当晚，我把"老板办公室探秘"视频剪辑好发给了陆景深审核。没想到半小时后他直接打来电话："结尾再加一段。"
"什么内容？"
"你抱怨完我东西太贵后，我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给你，说是员工福利。"他语气中带着笑意，"里面是公司新研发的智能护眼仪。"
"啊？这...这是真的吗？"我结结巴巴地问。
"当然，技术部每人一台，明天会下发。"他停顿一下，"视频明早发布，记得@公司官号。"
挂掉电话，我坐在电脑前发呆。这个陆景深和传言中的"冷面魔王"判若两人——他不仅容忍我的冒犯，还亲自参与演出，甚至记得技术部员工普遍有眼睛疲劳的问题。
第二天视频发布后再次爆火，评论区分成两派：一派羡慕我们公司福利，一派调侃陆景深"人设崩塌"。
「这老板能处！员工要他就给！」
「陆总演技可以啊，从冷酷总裁到委屈老板无缝切换」
「只有我注意到那幅赵无极吗？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」
中午休息时，一个快递送到我工位。拆开一看，是一瓶高档眼药水和一张便签："视频效果很好，护眼仪明天到。先用这个。——陆"
我拿着眼药水，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。也许，陆景深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。这个认知让我对即将到来的五一加班，竟然没那么抵触了。
第三章 老板的抽屉里有什么
五一假期第一天，我抱着猫包站在公司楼下，内心忐忑。包子——我的橘猫在包里不安分地扭动，透过网格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。
"乖，别闹。"我小声安抚，"今天给你赚罐头钱呢。"
电梯门打开，我差点撞上一堵人墙——陆景深穿着休闲衬衫和西裤，手里拿着咖啡，看到我和猫包明显愣了一下。
"陆总早。"我僵硬地打招呼，"这是包子，我...我家的猫。"
他微微皱眉："公司规定宠物要系牵引绳。"
我心里翻了个白眼，心想哪来的规定，昨天才允许带宠物的好吗？但嘴上还是乖乖应着："好的，我马上给他系上。"
陆景深点点头，目光却落在包子毛茸茸的脸上。包子不怕生，隔着网格冲他"喵"了一声。
"它...很健康。"陆景深干巴巴地评价，然后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。
技术部已经来了七八个同事，有带狗的，带猫的，甚至还有带蜥蜴的。办公区热闹得像宠物店，包子立刻兴奋起来，在牵引绳范围内探索新领地。
"晚晚！"同事小李凑过来，"昨天视频又火了！陆总居然真给你发福利？"
我耸耸肩："技术部每人都有护眼仪啦，只是借我拍视频而已。"
"那眼药水呢？"他挤眉弄眼，"有人看到是陆总助理专门去药店买的进口货。"
我脸一热："胡说什么，就是普通眼药水..."
正说着，公司大群弹出一条@全员消息。陆景深：「五一加班期间，九楼设立宠物休息区，提供零食和玩具。注意保持办公区卫生。」
配图是几张临时布置的宠物角落，猫爬架、饮水机一应俱全，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泳池——显然是给狗狗准备的。
「陆总万岁！」
「这配置比我家的还齐全！」
「突然觉得加班也没那么痛苦了...」
群里瞬间刷屏。我惊讶地看着照片，这布置绝不是一晚上能搞定的。难道陆景深早就计划允许宠物上班？
上午的工作效率意外地高。包子趴在电脑旁打盹，毛茸茸的尾巴偶尔扫过我的手腕，比任何减压玩具都管用。中午我带他去宠物区吃饭，发现那里已经成了小型动物园。
"包子！"我放下猫碗，转身去拿水，突然脚下一滑——
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我的腰，将我稳稳扶住。我惊魂未定地抬头，正对上陆景深近在咫尺的脸。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，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。
"小心点。"他迅速松开手，"地上可能有水。"
"谢、谢谢陆总。"我结结巴巴地道谢，心脏跳得像是刚跑完百米冲刺。
陆景深点点头，目光移向正在大快朵颐的包子："它适应得不错。"
"嗯，包子性格很好..."我话还没说完，包子突然丢下食盆，蹭到陆景深腿边，尾巴高高翘起，在他裤腿上留下几根橘色猫毛。
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，生怕洁癖的陆景深当场发飙。出乎意料的是，他只是僵了一下，然后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包子的头。
"它喜欢你！"我脱口而出，"包子平时很高冷的。"
陆景深嘴角微微上扬："动物比人诚实。"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，"给，进口猫零食，市场部采购的样品。"
我瞪大眼睛："您...随身带猫零食？"
"测试产品。"他迅速恢复严肃表情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包子蹭皱的裤腿，"下午三点，带着你的拍摄设备来我办公室。"
说完，他大步离开，背影挺拔如常，只有我注意到他走过拐角时，偷偷拍了拍沾在袖口的猫毛。
下午三点整，我拿着手机和三脚架敲响陆景深办公室的门。推门进去时，他正在接电话，脸色阴沉。
"...我说过这个决策不需要讨论。"他声音冰冷，"如果董事会不满意，可以直接找我。"
看到我进来，他迅速挂断电话，表情恢复平静："准备好了？今天拍'老板的日常'。"
我架好设备，试探性地问："刚才...没事吧？"
"公司内部事务。"他明显不想多谈，"开始吧，我四点还有个会议。"
拍摄过程中，陆景深表现得比前两次自然多了。他演示了一天的工作流程：处理邮件、开会、审阅方案，甚至还有在跑步机上边走路边开视频会议的"绝技"。
"所以您每天工作多少小时？"我按照剧本提问。
"平均14小时。"他头也不抬地回答。
"那...有周末吗？"
"必要的时候。"
我对着镜头做出夸张的表情："看吧，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开保时捷，而我们只能挤地铁！"
陆景深突然抬头，眼神锐利："如果你愿意每天工作14小时，三年后你也可以开保时捷。"
这句临场发挥让我一愣。剧本里没这词啊？但职业素养让我迅速接上："那还是算了，我还想多活几年陪我家包子呢。"
拍摄接近尾声时，陆景深突然按住太阳穴，脸色发白。他拉开抽屉取出药瓶，发现是空的，烦躁地合上抽屉。
"您没事吧？"我小声问。
"偏头痛。"他简短回答，"继续拍最后一段。"
我注意到他抽屉里不止一种药，还有几个没标签的小瓶子。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揪——印象中永远游刃有余的陆总，私下竟然依赖这么多药物？
拍摄结束后，我主动提出帮他买药。陆景深摇头拒绝："助理会处理。你把今天素材整理好，明天我要看初剪。"
离开办公室前，我鬼使神差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猫咪形状的减压玩具——公司上次团建发的纪念品，我一直放在包里没拆。
"这个...听说对头痛有帮助。"我把它放在桌上，"捏起来很解压。"
陆景深盯着那个可笑的猫玩具，表情复杂。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，他伸手拿了起来，轻轻捏了一下。玩具发出"喵"的一声，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滑稽。
"谢谢。"他声音很轻，但没笑。
晚上加班到十点，我带包子去宠物区收拾他的东西。整层楼几乎没人了，只有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。我轻手轻脚地经过，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。
"...资料必须今晚传过去。"是一个陌生的男声，"那边等不及了。"
"风险太大。"这次是陆景深的声音，"安全系统上周刚升级。"
"那就想办法绕过去！"男声变得激动，"别忘了谁给你提供资金..."
我僵在原地，心跳如鼓。这对话听起来太可疑了。包子似乎感受到我的紧张，不安地"喵"了一声。
办公室门突然打开，我慌忙躲到转角处。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走出来，直奔电梯。我认出他是董事会成员之一，姓陈，很少来公司。
等电梯关门后，我犹豫要不要告诉陆景深我听到了对话。正纠结着，又一个声音从办公室方向传来——这次是女性的笑声。
我探头一看，苏婉正从陆景深办公室出来，脸上带着胜利般的微笑。陆景深站在门口，对她说了什么，她娇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，姿态亲昵。
我迅速缩回身子，胸口莫名发闷。刚才听到的对话可能只是普通商业讨论？也许我太敏感了...
带着困惑，我悄悄从消防楼梯离开。包子在猫包里不安地动来动去，似乎在抗议不走寻常路。
第二天是五一假期最后一天，公司人更少了。我正专心剪辑视频，包子突然从宠物区飞奔回来，嘴里叼着什么东西。
"包子！放下！"我低声呵斥，从他嘴里抢下一个U盘。这不是我的，上面贴着"智言-核心算法"的标签。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。这是公司新产品的机密资料！怎么会出现在宠物区？
环顾四周，同事们都在忙自己的事。我悄悄把U盘插进电脑，发现里面是加密文件，需要权限才能打开。
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报告时，办公室门开了，陆景深带着几个陌生面孔走进来。他们穿着便装，但站姿笔挺，眼神锐利，看起来不像普通访客。
"例行安全检查。"陆景深向大家解释，"不必紧张。"
其中一人直接走向技术部主管的电脑，开始检查什么。我心跳加速，手中的U盘突然变得烫手。
趁没人注意，我快步走向陆景深："陆总，能借一步说话吗？"
他挑眉，但还是跟我走到走廊拐角。我掏出U盘："包子在宠物区找到的，上面有'智言'的标签..."
陆景深眼神骤变，一把抓过U盘："你看了吗？"
"打不开，需要权限。"我老实回答，"陆总，这是不是...？"
"不要声张。"他压低声音，"回你座位，表现得一切正常。晚上七点，单独来我办公室。"
他的严肃让我紧张起来："出什么事了？"
"可能有商业间谍。"他简短回答，"你刚才的行动很可能打乱了对方的计划。"
我瞪大眼睛："那我是不是有危险？"
陆景深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，突然伸手拂去我肩上一根橘色猫毛："有我在，不会。"
这句简单的话让我心头一颤。此刻的陆景深不再是镜头前那个配合我搞笑的老板，而是恢复了我初见他时那种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。
回到工位，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，但手还是微微发抖。包子似乎察觉到异常，乖巧地趴在我腿上，用脑袋蹭我的手心。
七点整，同事们陆续下班。我安抚好包子，忐忑地走向陆景深办公室。推门前，我深吸一口气，不知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，但有一点我很确定——那个U盘绝非偶然出现，而我，可能已经卷入了一场远比想象中复杂的公司危机。
第四章 谁动了我的代码
我站在陆景深办公室门前，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没有敲下去。玻璃反射出我苍白的脸色——自从发现那个U盘后，我的胃就一直揪着。
门突然从里面打开，陆景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已经脱掉西装外套，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，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
"进来吧。"他侧身让我进入，"把门锁上。"
我照做后转身，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——公司安保主管赵毅，和一位我没见过的女性，三十岁左右，干练短发，穿着休闲西装。
"这位是网络安全顾问林芮。"陆景深简短介绍，"这位是季晚晚，技术部前端开发，U盘是她发现的。"
林芮锐利的目光扫过我，微微点头："听说你是偶然在宠物区发现的？"
"是我的猫叼来的。"我解释道，"包子喜欢到处翻东西。"
陆景深从抽屉里取出那个U盘，插入一台隔离网络的笔记本："我们检查过了，里面确实是'智言'的核心算法代码，但加了密。"
"谁会把它丢在宠物区？"我忍不住问。
"不是丢，是交接。"赵毅声音低沉，"我们监控显示，今天下午技术部副主管张明去过宠物区，停留了五分钟。"
我瞪大眼睛："张副主管？不可能吧？"张明在公司五年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。
陆景深调出一段监控视频。画面中，张明确实在宠物区徘徊，不时查看手机，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"我们怀疑公司内部有商业间谍网络。"林芮说，"过去两个月，'智言'项目的三个模块代码遭到泄露，竞争对手比我们提前发布了相似功能。"
我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对话："陆总，我...我昨晚路过您办公室，听到您和陈董事在争执，说什么传资料..."
办公室瞬间安静。陆景深眼神锐利起来："你听到了多少？"
"就...说资料必须今晚传过去，还有安全系统什么的。"我老实回答，"后来苏总监从您办公室出来，我就没敢多听..."
陆景深和林芮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"陈董事确实可疑。"林芮说，"但他太明显了，更像是烟雾弹。"
陆景深揉了揉太阳穴，脸色突然变得苍白。他摸索着拉开抽屉，取出药瓶倒出一粒药片干咽下去。
"您还好吗？"我忍不住问。
"老毛病。"他简短回答，但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。
林芮看了看表："今天就到这里。赵毅，加强对张明的监控。季小姐，请对今晚的谈话保密。"
他们离开后，我犹豫着要不要也走，却见陆景深突然弯下腰，双手抱头，呼吸急促。
"陆总！"我冲过去蹲在他面前，"您的药没效果吗？"
他勉强摇头，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："抽屉...注射剂..."
我慌忙拉开抽屉，在一堆药瓶中找到一个银色小盒，里面是一支预充式注射笔。"这个吗？"
他点头，颤抖着手去接，却差点掉在地上。我捡起来，手足无措："怎么用？"
"大腿..."他闭上眼睛，像是羞于启齿，"外侧..."
我脸瞬间烧了起来，但情况紧急，顾不得那么多。我迅速卷起他右侧裤腿，露出结实的大腿肌肉。按照注射笔上的说明，我拔掉保险帽，将笔按在他皮肤上。
"可能会疼。"我小声警告，然后按下按钮。
陆景深肌肉绷紧，但没出声。几秒钟后，药液注射完毕。我小心翼翼地把注射笔放回盒子，又给他倒了杯水。
"谢谢。"他声音虚弱，但脸色已经开始好转。
我不知该说什么，只好假装整理抽屉里的药瓶来掩饰尴尬。各种药瓶上都是我看不懂的专业名词，只有一个贴着手写标签："急性发作时用，每日不超过两次"。
"偏头痛多久了？"我轻声问。
"十年。"他靠在椅背上，闭目养神，"压力大时会加重。"
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，轻轻按在他太阳穴上："我妈妈也有偏头痛，我小时候常帮她按摩。"
陆景深明显僵了一下，但没拒绝。我的手指小心地画着圈，感受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。
"力度可以吗？"我小声问。
"嗯。"他声音低沉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疲惫感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我们的呼吸。不知过了多久，陆景深轻轻抓住我的手腕："好多了，谢谢。"
我迅速缩回手，掌心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。"您...应该多休息。"
"没时间。"他坐直身体，打开电脑，"得查清楚谁在窃取公司机密。"
看着他迅速恢复工作状态的样子，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楚。这个在员工面前永远无懈可击的CEO，私下却在忍受这样的痛苦。
"我能帮什么忙吗？"我脱口而出。
陆景深挑眉："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。"
"但我是发现U盘的人，而且..."我犹豫了一下，"我在技术部，也许能注意到你们注意不到的细节。"
他沉思片刻，突然问："你编程水平怎么样？"
"还行？去年公司黑客马拉松我拿了第二。"
"我记得。"出乎意料的是，陆景深居然点头，"你的前端加密方案很有创意。"
我惊讶地看着他，没想到他会记得这种小事。
"明天开始，你调到我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工作。"他做出决定，"名义上是负责新媒体内容，实际帮我监控技术部的代码提交记录，找异常模式。"
"可技术部有几百人..."
"重点关注能接触'智言'核心模块的二十三人。"他调出一份名单，"特别是张明和他的直接下属。"
我点点头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："陆总，为什么选我？公司有那么多资深工程师..."
陆景深关上电脑，直视我的眼睛："因为他们中可能有人参与泄密。而你，"他停顿一下，"你有一只会在关键时刻叼来证据的猫。"
这个回答让我哭笑不得。但更让我惊讶的是，他眼中闪烁的信任——这是陆景深第一次用这种平等的目光看我，不是老板对员工，而是伙伴对伙伴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抱着笔记本和包子搬进了小会议室。陆景深说到做到，给我配置了高级权限和一台性能强劲的工作站。
"包子就留在这里。"他指着角落新添的猫窝和食盆，"别让它乱跑。"
我惊讶于他一夜之间就准备好了这些，更惊讶的是他还记得包子喜欢的那种进口猫零食，袋子和昨天给他的一模一样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我埋首于代码提交记录和访问日志。陆景深时不时过来查看进展，每次都带着两杯咖啡——一杯给他，一杯给我，而且居然记得我喜欢焦糖玛奇朵。
第四天深夜，公司几乎没人了，我还在比对一组可疑的日志记录。包子早已在猫窝里睡成毛球。门轻轻打开，陆景深端着两盒宵夜走了进来。
"有发现？"他把一盒推到我面前。
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："张明的账号有异常。上周二凌晨三点，他提交了一段'智言'语音识别模块的代码修改，但语法风格和他平时完全不同。"
陆景深立刻凑过来看我的屏幕。他靠得那么近，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。
"能追踪IP吗？"他问。
"伪装成内网地址，但..."我调出另一份日志，"同一时间，市场部苏婉总监的助理王丽的电脑是开机状态。"
陆景深眼神一凛："王丽是苏婉的人。"
"还有更奇怪的。"我打开第三个窗口，"我查了张明那天的打卡记录，他根本没加班。按理说这种核心代码修改应该在办公室网络环境下进行，但他的账号却是从外部VPN登录的。"
"有人盗用了他的权限。"陆景深声音冰冷，"聪明，用副主管的账号修改代码，再通过市场部的人传出去。市场部电脑有对外联系的理由。"
我们沉默地对视，都明白这个发现的重要性。苏婉是公司元老，深得董事会信任，如果她涉案...
陆景深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脸。我僵在原地，感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眼下。
"黑眼圈。"他淡淡地说，"你该休息了。"
我心跳加速，强装镇定："再查完这组数据..."
"明天继续。"他不由分说地合上我的笔记本，"我送你回家。"
收拾东西时，我注意到陆景深站在窗前，望着夜色中的城市灯光，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中格外锋利。
"陆总，"我鼓起勇气问，"如果真是苏总监...您会怎么处理？"
他沉默片刻："依法处理。"
简单的三个字，却让我听出了一丝隐忍的痛苦。我突然想起苏婉从他办公室出来时亲昵的样子，心里莫名发堵。
电梯下到一楼，保安向我们点头致意。走出大楼，夜风拂过脸颊，带走了一丝燥热。
"我车在那边。"陆景深指了指停车场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拐角冲出，加速朝我们驶来。车灯刺眼，我下意识闭上眼睛——
一股大力将我猛地拉开。陆景深将我护在身后，轿车擦着他的衣袖呼啸而过，差点撞上路边的消防栓。
"没事吧？"他松开抓着我手腕的手，声音紧绷。
我惊魂未定地摇头："是...是意外吗？"
陆景深盯着轿车消失的方向，眼神锐利如刀："车牌被遮住了。"
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。那辆车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...或者说，是冲着发现了U盘秘密的我来的？
"改主意了。"陆景深突然说，"今晚你去我家。"
"什...什么？"我结巴起来。
"安全考虑。"他拿出手机拨号，"那辆车不是巧合。在查清是谁前，你不能单独行动。"
我站在原地，心脏狂跳，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危险，还是因为他那句"去我家"。包子在猫包里不安地动来动去，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。
陆景深打完电话，转向我："我让保安去你家拿必需品。你有什么特别要带的吗？"
"包子的猫粮和玩具..."我机械地回答，大脑还在处理眼前的情况。
他点头，又打了个电话安排。我看着他冷静指挥的样子，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：我可能已经卷入了一场远比想象中危险的商业间谍案，而此刻，我唯一的保护者就是这个曾经让我恨得牙痒痒的"冷面魔王"。
陆景深挂掉电话，目光落在我脸上："别担心，我会确保你的安全。"
夜色中，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，让我莫名相信，只要有他在，一切都会好起来。但这种依赖感又让我心慌——什么时候起，我开始如此信任这个强迫我加班的老板了？
第五章 冷面魔王的秘密
陆景深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栋低调奢华的顶层，电梯需要指纹识别才能到达。我抱着包子站在他身后，心跳快得像刚跑完马拉松。
"进来吧。"他推开门，侧身让我进入。
公寓内部出乎意料的简约——浅灰色调为主，家具线条干净利落，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。与其说像CEO的豪宅，不如说像个高级酒店套房，缺乏生活气息。
"客房在右边，已经让人收拾好了。"陆景深指了指，"浴室有新的洗漱用品。"
我点点头，把包子放到地上。小家伙立刻开始探索新领地，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打滑，样子滑稽极了。
陆景深嘴角微微上扬："饿了吗？我叫了外卖，应该快到了。"
"谢谢。"我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，"那个...您经常带员工回家吗？"
"你是第一个。"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，"要喝点什么？"
"水就好。"
他走向厨房，我趁机环顾四周。客厅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商业和管理类书籍，几乎没有个人物品。唯一的装饰是墙上几幅抽象画作，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冷冰冰的。
陆景深端着两杯水回来，递给我一杯："今晚的事，抱歉。"
"又不是您让那辆车撞过来的。"我接过水杯，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，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窜上手臂。
他目光深沉："但是我把你卷进这件事的。"
"我自己跳进来的，记得吗？"我试图轻松一些，"为了正义和猫咪零食。"
陆景深真的笑了，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，让他整个人瞬间柔和了许多。门铃突然响起，他转身去开门，是外卖到了。
我们沉默地吃着宵夜，包子已经大胆地跳上沙发，在陆景深旁边找了个位置蜷缩起来。令我惊讶的是，陆景深并没有赶它走，只是轻轻挪了挪位置。
"明天我会安排人加强你家附近的安保。"他突然说，"等事情解决前，你先住在这里。"
我筷子上的虾饺差点掉下来："这...不太合适吧？"
"客房有独立卫浴，我们几乎不会碰面。"他语气平静，像是在讨论工作安排，"我通常早上七点出门，晚上十一点回来。"
这反而让我莫名有点失落。他留我住下真的只是为了安全，没有一丝其他想法？
"陆总，"我鼓起勇气问，"您觉得苏总监真的会伤害我吗？"
他放下筷子，眼神变得锐利："苏婉不只是想要代码。她想要毁掉我和公司。"
"为什么？你们不是...关系很好吗？"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陆景深沉默良久，突然站起身："跟我来。"
他带我走向书房，输入密码打开了一个隐藏的保险柜。里面不是现金或珠宝，而是一沓文件和几个U盘。
"三年前，苏婉是我未婚妻。"
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我脑中爆开。我瞪大眼睛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"我们分手后，她利用董事会关系留在了公司。"陆景深声音平静，但手指紧握成拳，"这些是她这半年来与竞争对手联系的证据。"
我接过文件，里面是邮件打印件和银行转账记录，数额大得惊人。"您...早就知道了？"
"怀疑，但没有证据。"他合上保险柜，"直到你的猫叼来那个U盘。"
包子似乎听到我们在说它，从沙发上跳下来，蹭到陆景深脚边。他弯腰摸了摸它的头，动作已经比第一次自然多了。
"所以那辆车..."
"可能是她派来的，也可能是她同伙。"陆景深直起身，"所以你必须小心。"
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：陆景深每天生活在这样的威胁中，却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冷静与强大。那些药，那些偏头痛，或许都源于这种持续的压力。
客房比我想象的舒适，床品显然是全新的，还贴心地准备了充电器和一套睡衣。包子很快就适应了新环境，在窗边的猫窝里睡着了。
我洗完澡躺在床上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脑海中不断回放那辆黑色轿车冲过来的画面，和陆景深毫不犹豫挡在我面前的身影。
凌晨两点，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想找点水喝。公寓一片漆黑，只有书房门缝透出一线光亮。
我犹豫着要不要打扰，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有人摔倒。顾不得多想，我推开门——
陆景深跪在地毯上，一手撑地，一手按着太阳穴，脸色惨白。注射笔滚落在一旁，显然已经用过了。
"陆总！"我冲过去扶住他。
他浑身冰凉，额头却滚烫，呼吸急促而不规律。"药...没用了..."他艰难地说。
"我打120！"
"不..."他抓住我的手腕，"抽屉...应急药..."
我拉开书桌抽屉，在一堆文件中找到一个小药盒，里面有两粒红色药片。"这个？"
他点头，就着我手中的水吞下药片，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书桌旁，等待药效发作。我跪坐在他身边，不知该如何帮助他，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。
"经常...这样吗？"我小声问。
"最近...频繁了。"他声音嘶哑，"别怕...半小时就好。"
我怎么可能不怕？这个在员工面前永远无懈可击的男人，此刻脆弱得像风中残烛。药瓶上的标签写着"偏头痛急性发作—严格遵医嘱"，但生产日期已经是半年前。
"您应该去医院..."
"没时间。"他微微睁开眼，"公司的事...苏婉..."
"公司没有您也会运转。"我忍不住提高声音，"但如果您倒下了，一切才真的完了！"
陆景深怔了一下，突然轻笑出声："你...凶起来...像只小猫..."
"还笑！"我又气又急，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，"您知不知道我...大家有多担心您？"
他抬手，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，抹去泪水。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心跳漏了一拍。
"对不起。"他声音柔和下来，"等这件事结束...我听你的。"
药效似乎开始起作用，他的呼吸渐渐平稳。我扶他到书房的小沙发上躺下，找来毯子给他盖上。
"你应该...回去睡。"他说，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。
"我就在这里。"我在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下，"万一您需要什么。"
陆景深想说什么，但疲惫最终战胜了他。几分钟后，他的呼吸变得深长而规律。我轻轻拨开他额前散落的黑发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睡颜——没有了平日的锋芒，他看起来几乎像个大男孩，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。
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公司蓝图，旁边是几个奖杯和证书。我的目光扫过书架，突然注意到最上层有一排与商业无关的书——《表演艺术》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》《莎士比亚全集》...
好奇心驱使着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。书架后面似乎有个小小的暗格，微微凸起。我犹豫了一下，轻轻按压——
"咔嗒"一声，一小块墙面旋转开来，露出里面的隐藏空间。我捂住嘴才没叫出声——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个戏剧表演奖杯，和一排精装剧本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年轻时的陆景深在舞台上的大幅照片，他穿着戏服，神采飞扬，与现在判若两人。
"找到我的秘密了？"
陆景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，我吓得差点跳起来。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，站在我身后不远处，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清明。
"对、对不起！"我结结巴巴地道歉，"我不是故意..."
"没关系。"他走过来，轻轻抚过那些奖杯，"大学时的事了。"
"您...真的很优秀。"我看着那些全国性比赛的奖杯，由衷赞叹。
"另一个世界。"他关上暗格，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怀念，"父亲去世后，我必须接手公司。表演...成了奢侈品。"
这一刻，我突然理解了他所有的偏头痛和药瓶——一个天生艺术家被困在商人躯壳里的痛苦。
"现在也不晚啊。"我脱口而出，"公司年会上您完全可以..."
陆景深摇头："CEO需要的是稳重，不是表演。"
"但您让我拍那些搞笑视频..."
"那不一样。"他看着我，眼神柔和，"你让我想起...快乐可以很简单。"
我们四目相对，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。陆景深慢慢靠近，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包子突然从门外冲进来，嘴里叼着什么东西——是一个小型电子设备，红灯一闪一闪。
陆景深脸色骤变："丢下它！"
他一把抓过那个设备扔向远处，同时将我扑倒在地。一声轻微的"啪"响后，设备冒出刺鼻的白烟。
"微型监听器。"他紧盯着那个装置，声音紧绷，"你的猫从哪里找到的？"
"不、不知道..."我惊魂未定，"可能是刚才在客厅..."
陆景深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："赵毅，我家被监听了。立刻带人过来，全面扫描。"挂断后，他转向我，"收拾东西，我们得换个地方。"
十分钟后，我们带着简单行李和包子坐进了陆景深的车里。夜色深沉，雨点开始敲打挡风玻璃。
"去哪里？"我小声问。
"安全屋。"他简短回答，眼睛不断扫视后视镜，"抱好你的猫。"
车子驶入雨夜，我紧抱着包子，感受它小小身体的温暖。陆景深的手稳稳握着方向盘，侧脸在街灯照射下忽明忽暗，线条紧绷如刀削。
"陆总..."我犹豫着开口。
"景深。"他突然说，"私下叫我景深吧。"
这个小小的许可让我心头一暖："景深...我们会没事的，对吧？"
他转头看了我一眼，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："有我在。"
简单的三个字，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全。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，我知道这个男人会用生命保护我——就像他今晚已经做过的那样。
雨越下越大，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包子在我怀里睡着了，而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清醒——在这一刻，我无比确定，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表面冷酷内心柔软的男人。
而更不可思议的是，我几乎敢肯定，他也爱上了我。
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