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,身形佝偻着,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。狂喜的哭嚎,
绝望的悲鸣,瞬间在榜下交织成一片。空气里弥漫着近乎癫狂的气息。王平,
颖川府有名的纨绔,仗着他爹是府衙通判,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。此刻他带着几个豪奴,
也挤在人群最前面,踮着脚,眯缝着眼,在榜单上飞快地扫视。
他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枪手捉刀,又上下打点,志在必得。“看到了!看到了!少爷!
第五十七名!是您!王平!”一个眼尖的家奴猛地指着榜单中段,兴奋地大叫起来。
“哈哈哈!好!好!”王平顿时眉飞色舞,叉着腰,得意洋洋地环视四周,
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锦绣前程,“本少爷就说嘛,区区乡试,还不是手到擒……嗯?
”他得意的目光扫过榜单最上方,那象征无上荣耀的“解元”之位时,声音戛然而止。
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,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,眼睛猛地瞪圆,
凸出的眼珠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!那榜首的位置,
赫然写着两个铁画银钩、力透纸背的大字——陈!砚!“陈……陈砚?!”王平像是见了鬼,
失声尖叫,破了音,“哪个陈砚?!不可能是那个被沈家退婚、被陈家除名的废物!不可能!
绝对不可能!”他的尖叫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油锅!“陈砚?解元?!”“哪个陈砚?
莫不是……”“就是那个!
三个月前被尚书府小姐当街撕了婚书、还被陈家祠堂除名的落榜生!”“嘶——!真是他?!
我的天!”人群瞬间炸开了锅!比刚才任何一次喧哗都要猛烈十倍!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,
唰地一下聚焦在榜单最顶端那个名字上,然后又猛地转向人群外围,
那个静静站着、仿佛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身影。
我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、但干净整洁的粗布短褐,站在人群的边缘,像一块沉默的礁石。
三个月前那场几乎将我碾碎的暴雨和屈辱,似乎并未在我身上留下太多痕迹,
只是眉宇间沉淀下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。无数道震惊、探究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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